这丫头……
原来是想和自己一起睡吗？
游晴心里嘀咕着。
贴在自己背后的丫头不知道在想什么，好像是睡着了一样，一动不动，温热的鼻息一直吹过脖颈，稍微有些痒，令他忍不住想要歪头蹭一下肩膀。
不过姑且还在可以忍耐的范围内。
左手被握紧了。
十指相扣，女儿以前也喜欢这样做。
以前她老是喜欢和自己比较手掌的大小，然后掰自己手指玩。
以及，把腿盘自己身上来了。
这就让游晴觉得有些困扰了。
男大避母，女大避父。
虽然很高兴即使是现在，自己依然能被她如此依赖。
不过，当初的小姑娘已经长大，现在还像小时候那么亲密，多多少少不太合适了。
有心想要提醒，可现在这种情况，又不知道如何出声。
难道直言让她起开吗？
她认为自己在睡觉，这么冷不丁一开口，游晴已经能想象道气氛有多尴尬了。
而尴尬还算小事，主要是怕她胡思乱想。
从伯父的消息以及短暂的相处来看，自家丫头心里有些敏感，很在意自己的想法。
万一她认为自己是嫌弃她才让她走开的，到时候解释起来又是麻烦。
但这样沉默不说话也不是事。
难道要放任她这样睡在自己旁边吗？
当然不行。
不合适。
游晴陷入了为难。
他有些后悔最开始看见女儿出来的时候，不和女儿打个招呼问一声了。
如果想和一起睡的话，可以早点说呀。
把房间里的被褥一起抱出来，有两个被窝隔着，就睡一起倒也没什么关系。
自己也想和她聊聊天，问一下近些年她的状况。
可现在……
游晴头疼着。
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自己是保持这样等她睡着之后，再给她抱回去？
还是说，现在假装醒过来？
而少女并不知道游晴心中的纠结。
她现在脑子有点乱。
她有过这么做可能会被游晴发现的心里准备。
可游晴自始至终都没有睡着一直是清醒着，却让她万万没想到。
少女被吓了一跳，心底有些慌乱。
不过很快，她又想到爸爸暂时没有“醒来”的意思，便冷静了下来。
在之前那段没有父亲陪伴的日子里，少女已经学会并擅长了冷静。
她将身体放松，放平呼吸，陷入了沉思。
爸爸一直都没睡着过，那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？
首先，从头梳理。
如果自己一开始和他提出想要和他睡一起的请求，会怎么样？
会被拒绝。
因为自己已经长大了，爸爸一定会注意避免和自己一些过于亲密的接触。
少女好看的眉头一时间皱了起来。
这么一想感觉还不如不长大呢，自己要是现在还是个小孩子就好了。
可以光明正大、名正言顺地赖在他身边，也不至于有如今这般窘迫的处境。
少女突然有些遗憾，但已经回不到从前了。
于是抛开这些，继续顺理思路，寻找对策。
爸爸对这件事一定是持着抗拒的态度，这毋庸置疑。
虽然抗拒的力度可能并不大。
只是……
他为什么不再自己钻进被窝地时候阻止自己呢？
诶？
等等，
难道其实是自己想错了？
其实爸爸也在期待……吗？
少女眼神一亮，忽然想到了一个不得了的可能，心跳加快了两分。
会是这样吗？
有可能吗？
毕竟爸爸单身一个人独居好多年……
而自己现在，
虽然是名义上的女儿，但已经没有血缘关系了。
半夜，离这么近在一起……
以及，自己的外貌条件一点也不差劲，这不是自恋，这是公认的。
在学校里男同学的情书每周都能收到一堆。
身材比起那些成熟的女性也许差点意思。
不过也初步有了明显特征，而且正在成长，每日里胸口的胀痛证明还有很大的成长空间。
少女缩了缩腿，勾着的手臂又把游晴环紧，心中的念头奔涌。
再得知自己并非亲生之后，五年下来感情、思念的积累沉淀，然后自己对待爸爸的感情已然发酵、变质。
自己已经明确、审视过多次了。
或许，
爸爸也和自己一样？
只是因为他被道德底线和伦理纲常的束缚，而不敢表露，其实心底在……
在？
等等。
在什么？
少女慢慢又是一怔。
在彻底陷入荒唐的幻想前，她的思绪猛然在这停住。
少女脑袋空了一下，缓了两秒，把眸子垂低。
她有点想扇自己一巴掌，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。
自己居然以这种下贱的思想去如此揣测爸爸的想法！
少女咬紧了牙。
自己可以是廉价下贱的，可以是不要脸皮的，只要对象是爸爸，只要他中意喜欢，无论什么样都没关系。
但爸爸断然不会和自己一样！
他对自己才没有任何龌龊思想，这一点同样毋庸置疑！
自己这是魔怔了吗？
居然把脑中的幻想带入现实？
少女另一只手在被窝里偷偷用力掐着自己大腿。
疼痛会让她的思路更加清晰、更加冷静。
可思路越是清晰冷静，心底却越是空落……
要是，
要是真如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就好了……
不过以后还有机会，
什么都要慢慢来。
不能急切。
起码，得先等到再像如今这般亲密时，他对自己有负罪感、背德感之后……
那时候才算成功了一半。
就像是电子游戏过关打boss，总要先打一打小怪积累等级。
循序渐进。
所以不要急……不要急……
自己也不能露馅。
少女轻轻吐着气，心里如此告诫自己。
而且，
现在也不是没有好处。
在爸爸对自己这份真挚纯粹的感情没有变化之前，
即便是稍微出格的事情，他也不会多想什么。
就像此刻，爸爸应该也只是有略微的抗拒和为难。
若是放在以后，按照爸爸的性子，估计早就把自己推开，或者是跑掉了。
所以，回到眼前。
爸爸一开始没有阻止应该是来不及反应。
他不知道自己会这么做。
而自己动作又很快，等他反应过来时，已经就变成了这样的情况。
现在爸爸应该是考虑到自己的想法，所以在犹豫。
姥爷告诉他自己精神有问题，可能让他觉得把自己推开会伤害到自己的心。
那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？
假装不知道爸爸是醒着的，就保持着这样闭眼睡觉？
不行，
这样子的话，估计他会等自己睡着后把自己抱回去。
所以，
还是说……
叫“醒”他？
如果是一开始提出睡一起的请求，被拒绝的可能性相当大。
但现在已经睡在一起了，再提出请求呢？
“……”
少女迟疑了两秒，目光微动，有了决断。
她松开握紧游晴的右手，转而挽起耳边碎发，半撑起身子，又仰过脑袋，天鹅般雪白的脖颈伸长，檀口轻启，凑到了游晴耳边，
“爸爸，醒醒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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